9月上旬以来,在副热带高压、“康森”“灿都”双台风影响下,广东省持续高温干旱,全省平均最高气温达34.4℃,比常年同期偏高2.2℃。截至9月23日,广东省统调最高负荷需求达1.41亿千瓦,比去年最高负荷增长11%。
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我想起了几个月前春夏之交的时候,广东也是高温干旱缺电。
不只广东,在秋天到来的9月,全国很多地方气温仍然偏高, 9月,全国平均气温达18.4℃,较常年同期偏高1.6℃,为1961年有完整气象记录以来历史同期最高。江淮大部、江南、华南北部、西北地区东北部及贵州大部、新疆东北部和南部等地气温偏高2-4℃,湖南南部偏高4-6℃。过去30日,全国大部分地区都比历史记录的平均温度要高。

☉图片来源:中央气象台
再看过去30天的降水情况,可见降水比往年平均要多的区域在陕甘宁、河南北部、四川盆地、山西、山东、河北一直延伸到东北,而全国其他地区,尤其是新疆南部和大部分南方地区降水比往年偏少。

☉图片来源:中央气象台
似乎今年北涝南旱?
问题并不是那么简单。
以广东为例,也不是今年所有时候、所有地方都是干旱。比如5月16日20时至17日12时韶关中北部出现强雷雨,16个小时里南雄市澜河陈经纶学校录得雨量高达222.9毫米。南雄市受灾千余人。
而广东省东江流域,则是自2020年秋天以来,遭遇秋、冬、春、夏连旱的特枯水情,该流域内新丰江、枫树坝和白盆珠三大水库出现建库以来最小总入库流量63立方米/秒,其中白盆珠水库连续114天在死水位以下运行。
江西的阶段性旱涝不均更为明显,5月全省降水量创排1961年有完整气象记录以来历史同期新高,比历史平均值高出74%。而7月上旬至9月25日,江西省中旱以上地区的覆盖面积占全省国土面积的54.8%,赣中、赣南部分地区和赣北局部地区出现重度及以上气象干旱。
类似的还有湖南,今年4月1日到6月3日,发生13轮较强降雨过程,全省平均降水量520.1毫米,较历史同期均值偏多38.4%,最夸张的郴州市桂东县寨前镇桃坪村6月初曾有5小时降雨量高达168毫米的记录。而到了9月6日至12日,湖南大部分地区降雨明显偏少,近五成面积发生气象干旱。
而今年北方很多地区降水量偏多,和南方有些地区的旱情形成了鲜明的反差。9月东北地区西南部、华北南部、黄淮北部及陕西中部等地,偏多2倍以上。北京、天津、河北、河南、辽宁、陕西、山东和山西8个省级行政区降水量,均为1961年有完整气象记录以来历史同期最多。
这是因为副热带高压比常年同期偏北,且较为强势,南方降水减少,气温较高蒸发量较大加剧了干旱。
有读者朋友说气候变暖之后,中国就恢复到汉唐盛世了。这种说法显然是刻舟求剑了,低估了工业和信息革命后人类社会的变化。
首先汉唐时期中原王朝面对的最大军事威胁都是北方游牧渔猎民族。而我们和现在北边最强大的国家俄罗斯都是有一定工业基础的有核国家,互动方式显然和古代中原王朝与北方游牧渔猎民族之间的互动不同。更何况汉唐时期周边也没有那么多美军基地和舰队……
其次,古代民众的痛苦,我们现代人是很难切身感知到的。一次洪灾,放在史书里可能也就一句“XX大水”就带过了。而放到今天,别说水旱灾害,就是停几天水、电、燃气或者网,求助和抱怨就都来了(前不久就是个例子)。当然求助和抱怨是有利于问题解决的,但这里也包含这一个道理:人们往往高估自己受到的苦难,低估别人(包括古代人)的苦难。
第三,基于上一条,大家断几天水、电、燃气或者网之一就受不了,可现代社会运行就是复杂而精密的,遇到特殊情况很有可能造成上述看似理所当然的基础设施突然受到破坏。比如10月6日山西祁县境内昌源河水位上涨,洪水冲毁路基,昌源河大桥垮塌,直接让1551次、K7807/8次,K604次、K866次、K731次、K610次、4641次、2604次等列车停运;K603次、1552次等列车晚点运行。一般来说,这种基础设施建设的时候肯定有冗余量,但冗余量往往扛不住特别极端的事件,而考虑到成本又不可能把冗余量堆得很高。
第四,由于社会运行的复杂性,极端气候造成的破坏有可能造成连锁反应。比如郑州市第六人民医院在落实院感控制方面存在一定的漏洞,七月暴雨给院感控制方面带来了不利影响,使病毒有机可乘,造成了郑州在暴雨后的一轮疫情。
第五,极端气候的发生是随机的,很难让人预料得到。比如今年之前很难有人会想到,年降水量大概在500-900毫米之间的郑州,能观测到最高达201.9毫米的小时降雨量。又比如蔬菜产业重地山东寿光,本来很少见到台风灾害,却在2018、2019连续两年遭遇台风灾害。而到了2020年,台风就没有光顾过寿光,今年台风“烟花”也只是擦着寿光过去了,受影响不大,但还是严阵以待——这次受台风“烟花”影响大的变成了河南省。
寿光是比较富裕的地方,翻修基础设施并严阵以待是可以防灾的,但较为贫困的地区该怎么办?如果按照极端气候发生海计算冗余量,谁知道会不会发生这样而不是那样的极端气候呢?冗余量成本怎么办?就更不用说如果要为极端气候重新规划基础设施,那过去的规划是不是要大改?比如说河南为保耕地,用地极为紧张,要是为防洪考虑,是不是用地规划也得改一改?(也许用地规划改一改对河南算是件好事)
以上说起来都是牵涉到财政、基础设施、社会包括民众感受等各个方面的复杂情况。当然,有读者朋友难以理解极端气候对社会运行的影响,也很正常,毕竟日本人,起码是日本搞动画的对极端气候也缺乏想象力:《天气之子》里东京连下三年雨,东京民众生活居然和平常一样,显然低估了长期下雨的破坏能力……
说到河南省,7月份的暴雨就已经让省内蓄滞洪区农业生产受到打击,而9月的暴雨,地里淹水,也让河南一些地区的农民不能用机械收割,只能用盆淌水去抢收玉米。
有些人机械地认为北方缺水所以多降水就可以了,但现在多降水很多时候都不是降在最需要的时候,而是降在了最需要晴天的时候,比如要秋收、秋耕、秋种的时候田里积水显然很耽误事。而且这种极端降水,农民更希望排水系统好一点把水从田里排出去。
说到排水,还是得兴修水利。正如我们之前在《跨周期调节,要注意什么?》里提到的那样,我国小型水库量大面广,77%的小型水库建于上世纪50至70年代,建设标准总体偏低,运行时间较长,设施老化严重,除险加固不彻底,75%的小型水库由乡镇人民政府和农村集体经济组织管理,管护能力不足。
所以下一步,就是对这些病险水库除险加固,使之能够发挥应有的作用,实现“人员不伤亡、水库不垮坝、重要堤防不决口、重要基础设施不受冲击”目标,以避免未来不必要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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